铸剑坊现虽不常铸剑,门人弟子但却懂些冶铸之术,即便库藏中封存着大量刀剑兵器,不缺使用,但闲来打铁铸剑,也是一种趣味。
莫高辛就是一个喜欢铸造的人。
每当无事时,他就喜欢抡起锤子,打几件兵器散心。
除了爱好外,更因为他是剑坊库藏的管事,所以才会锻造兵器。库藏是一个油水很大的肥差,将库里封存的兵器替换成自己打造的劣品,然后将精品拿去贩卖。
这是他最大的经济来源,也是他养了三个小老婆的底气。
能在满足爱好的同时,兼顾收入,岂非世上最快乐的事吗?
这天,剑坊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。
说是奇怪,是因为这人来的时间实在不太恰当。本就是阴雨连绵,昏暗朦胧的天气,他来时又在傍晚,加上此人头上戴了斗笠,更看不出面目。
莫高辛一眼看去,见来者身形高瘦,只从穿着的一身蓝衣判断出,是一个外门弟子。
“我来买一件兵器。”来人扣开门,缓慢地走入房内,用沙哑的嗓音说道。
“什么兵器?”
“一把剑。”那人描述,“一把细且利的剑。”
“请稍候。”
这年头用什么古怪的兵器都有,莫说只是把细剑,就算是门板一般宽的剑,莫高辛也能拿得出。
他走进内房,不一会便拿出几个匣子。
将匣子摊在桌上一一打开盖子。在昏暗不定的烛火下,几件藏在匣中的兵器刃口流转着锋芒,只一眼便觉一抹寒气扑面而来。
“好剑。”
“自是好剑。”
来人拿起其中一柄,看了一会便将其放下。
莫高辛注意到来客手上带着手套,看样式很是普通,随处可见。从手掌的大概轮廓看去,只感觉他的手很是宽大。
这人看得极为细致,将每一柄剑都拿起细观。半晌后,他选中其中一柄。
此剑长二尺有余,宽曰两指,剑脊平,剑格窄。
“此剑价值几何?”
“不多不少,一两五钱。”
那人不语,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把散碎银钱放在桌上,随后拿起长剑,缓缓转身朝外走去。
“钱货两讫。”
莫高辛是做买卖的老手,一眼扫去便判断出银钱分毫不差。
“慢走。”
轰隆!
天际一声雷闪。
夏稚将一身蓝衣脱下,露出内中的仆工黑衣,接着将甩脱靴子和长裤。
靴子里塞了一截木头,木头顶部用绳索一圈圈系在脚上,这样一来身量便凭空高了一大截,只是行动迟钝,好在他的矩步有所成就,平衡性极佳,才不致露出破绽。
之后他脱下双掌手套,手套内的每根手指顶端都另塞了一截木头,以显示手掌之大,符合伪装后的身高。
将斗笠摘下。
随后长剑出鞘,将这堆用来伪装的物什,连带着剑鞘,都斩成乱糟糟一片碎料,任谁也无法看出原样。
把这些杂物丢下山崖,夏稚从一旁石堆下取出油纸伞。
用石头将剑格砸烂,露出内中剑身,随后用布条将剑柄缠好。握上剑柄,虚空舞了几招洗锋剑式,确认手感影响后,他便打开油纸伞,拧开伞柄顶端。
这柄油纸伞是他特别挑选出,最大的一柄,伞柄由竹管制作,切开顶端,将竹节打通,其中空间恰好容下这柄长剑。
将现场一切痕迹抹去,夏稚打着伞,漫步走去矿洞。
在明日到来之前,他还要做一番准备。
次日,清晨。
漫漫细雨足足下了一夜,较之昨天,雨势不仅没有转小,反有更大的趋势。
矿洞入口,彭绍冒雨而来,他全身早已湿透,刚进了矿洞便连打几个喷嚏。
“师弟,我昨天探查的结果是……”彭绍对着夏稚耳语几句。
“与我所想不差,辛苦师兄了。”
彭绍摸了摸鼻子,打了个大大的喷嚏:“阿嚏,哪里哪里,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,我这个劳力者也只能跑跑腿了。”
夏稚拿过水囊,彭绍接过。他实在渴极了,仰头接连喝了好几大口。
“此事还需一个结尾,劳烦师兄再走上一趟,替我送出信件。”
“好。”彭绍接过信件,放下水囊,“我这就去。”
夏稚拉住他:“不急,师兄再歇息一会。”
彭绍摇摇头:“不可,我现在还有气力,这里环境炎热,再歇一会恐怕就要病了,那就没有力气做事了。”
“多劳师兄。”
“我去了!”
彭绍将信件放入怀里,不使被雨水打湿,然后冲进雨中,转眼消失不见。
看着他走远,夏稚轻吐一口气,自语道:“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”
“只望我这东风,不要被吹灭了啊。”
说罢,撑开油纸伞,信步走入雨中。
烟雨朦胧,很快就将他的身影淹没在风雨中。
论剑山,无名小亭。
韩过匆匆来至亭中,不见那熟悉的高大身影,只有一个瘦小少年,独自倚栏,撑伞看雨。
“夏师弟,师兄呢?”韩过放下雨伞,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纸,“信上留言让我来到昨日的小亭,落款是飞龙师兄,信上所写文字歪歪扭扭,不像是飞龙师兄手笔,应是他人代写,但想到这里只有我们几人知晓,我便赶来了。怎么这里只见你,不见飞龙师兄?”
“我也不知他之去向。”夏稚身不动,口中所说全是实话,“既然师兄来了,不妨稍等。”
韩过稍一思量,便坐在长凳上:“好。”
他刚坐下,就听夏稚道:“这亭中着实憋闷,不如走走,看看雨中山景。”
“这景色天天都见,有什么好看的。”韩过嘴上这样说着,却是起身,“不过我不耐烦等人,光坐着确实无聊。师兄迟迟不来,我们就走上一走,让他也知道等人的滋味。”
两人撑着伞,同行在山道上。
“听闻在晴天时,这里时常有人比剑斗武,我来门派时间不长,还未看到这盛景,着实可惜。”
韩过看着石壁剑痕道:“论剑峰险峻,雨天路滑,在这里比武,万一不小心摔落小命可就没了。不过晴天时,这里死的人也不少便是了。师弟年纪尚幼,不急来这。”
“师兄可曾在这比斗过?”
“却是不曾。”
“师兄行事谨慎,不来也罢。”
夏稚道:“听闻师兄练武成痴,虽是外门弟子,但一身武功之广不亚于内门弟子。”
这话正搔到韩过痒处,他笑道:“武功之道,在于博采众长。拳法掌法腿法,剑法刀法身法,我都有略知一二,细细数来,我足足练了小二十门武功,莫说内门弟子,即便是真传……”
他拉长了声音:“在武功广度上,也不及我。”
“师兄长才。”夏稚问道,“说来我与师兄有相同之处,入门不过两月,却在黑市上购买了一部洗锋剑式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韩过大笑道,“师弟真是实在人,这种话也敢说,此事你虽然不犯门规,但若是细纠下来,也得吃个挂落。”
“不过我入门时也干过这事,师弟或许不知,外门弟子一年可学武功不过三种,而我刚入门一年不到就练了五种。”
夏稚温声道:“师兄必然也练过洗锋剑式,我有一问请师兄解惑。”
“哦?说来一听。”
“不知师兄认为,此剑法以何者为最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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